新娘临时要28.8是改口费,新郎全家去筹钱,3小时后新娘蒙了

发布日期:2025-09-11 11:37    点击次数:137

婚礼当天,本该是甜蜜幸福的时刻,却因一笔高额改口费掀起轩然大波。

“婷婷,咱们说好了一万零一的改口费,这二十八万八实在拿不出来啊!”

陈浩急得手心冒汗,声音发颤。

刘婷却冷着脸:“小倩结婚她老公给三十八万,我凭啥比她少?拿不来这婚就别结了!”

三个小时的筹钱期限转瞬即逝,陈浩无奈发去“我们尽力了”。

刘婷怒不可遏,冲到陈浩家质问。

她推开卧室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呆立当场。

这场婚礼又将何去何从?

清晨七点半,江城的天还灰蒙蒙的,东边刚露出点发白的光。陈浩站在穿衣镜前,手指捏着新郎领带的两端,一点点往中间凑。领带结总也系不标准,他拆了重系,第三次才勉强满意。

今天是他跟刘婷结婚的日子。昨晚没睡好,眼下有点发黑,手心摸上去潮乎乎的。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,想笑一下,脸有点僵。

陈浩家在老旧居民楼的三楼,两室一厅,墙皮有些地方翘起来了。他爸陈建军是个快递员,每天凌晨四点多就起床,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动三轮车去站点。夏天晒得脱皮,冬天冻得手上全是裂口,结了痂又被冻裂,老茧底下藏着红血丝。他妈赵春燕在隔壁小区做保洁,凌晨五点去扫地,上午擦楼道,一个月挣两千二,把家里收拾得没一点灰,连窗台上的花盆都擦得锃亮。

为这场婚礼,家里存了十年的钱差不多花光了。彩礼十八万八,三金三万二,婚纱照六千八,酒店订了二十桌,每桌一千二。刘婷前阵子说改口费按规矩来,陈浩问过他妈,他妈说一般是一万零一,取万里挑一的意思,他当时就跟刘婷说了,刘婷没反对。就这,还不够,陈浩找堂哥借了两万,找姑夫借了一万五,才把彩礼凑齐。

“儿子,东西都带齐了?” 赵春燕走进来,手里拿着块干净抹布,踮脚擦了擦镜子边缘的手印。她手上戴着双洗得发白的线手套,指尖磨破了,露出点红。

“带齐了。” 陈浩拍了拍西装内袋,里面有个红信封,装着一万零一块现金,是准备好的改口费。钱是他妈昨天从银行取的,新票子,码得整整齐齐。

赵春燕把手套摘下来,手指在他西装领口捏了捏,把歪了的领针扶正:“婷婷她爸妈那边,说话客气点。” 她声音有点哑,昨晚估计也没睡好。

“知道。” 陈浩点头。

赵春燕往他口袋里塞了包纸巾:“汗多了擦擦。” 顿了顿,又说,“婷婷这姑娘,平时看着挺明事理的,今天可别出啥岔子。”

“能出啥岔子。” 陈浩低头系鞋带,声音闷在喉咙里。其实他也有点慌,刘婷前几天跟她妈打电话,提到改口费的时候,语气有点怪,当时他在旁边炒菜,没听清具体说啥。

上午九点,婚车在楼下排了一长串。头车是辆黑色奔驰,是陈浩找开公司的远房表哥借的,后面跟了六辆红色轿车,有亲戚的,有朋友的。陈浩坐进头车副驾,司机是表哥公司的司机,姓王,话不多,递给他一瓶矿泉水。

车开出去的时候,他看见他妈站在单元门口,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。

婚车到刘婷家小区楼下时,是九点四十。小区是回迁房,楼挨楼,楼道里堆着杂物。陈浩下了车,深吸了口气,楼道里飘来一股炒菜的油烟味。

“新郎官来喽!” 三楼传来女声的吆喝,是刘婷的闺蜜小倩。

陈浩顺着楼梯往上走,台阶上有点滑,积着灰。到了三楼,刘婷家的门虚掩着,伴娘小丽堵在门口,伸着手:“红包呢?”

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红包,是他妈提前准备的,每个里塞了十块二十块。小丽接过去,数了数,分给旁边三个伴娘,才侧身让开。

客厅里摆着个大红色的沙发,刘婷坐在沙发上,穿着白色婚纱,裙摆铺在地上。她头发盘起来了,插着支水晶发簪,脸上化了妆,比平时白了不少。

“婷婷,该走了。” 陈浩走到她面前,心跳突然快了半拍。

刘婷抬头看他,眼神有点冷,没像平时那样笑。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搁,屏幕还亮着,是跟小倩的聊天界面。

“陈浩,我问你个事。” 刘婷站起来,婚纱裙摆扫过茶几腿,差点带倒果盘。

“你说。” 陈浩往后退了半步,躲开裙摆。

“改口费你准备了多少?” 刘婷盯着他的眼睛,睫毛上的亮片闪了闪。

“一万零一啊,上次跟你说过的。” 陈浩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前几天她打电话的事。

刘婷转身走到阳台,背对着他:“小倩上周结婚,她老公给的改口费是三十八万。”

陈浩愣了愣:“三十八万?这么多?”

刘婷转过来,脸上没表情:“我跟你说,我也得要二十八万八。”

“啥?” 陈浩以为听错了,“婷婷,你这不是逗我呢吗?咱们说好了一万零一……”

“之前是之前,现在是现在。” 刘婷走到他面前,声音提高了点,“小倩嫁的那家条件还没你家好,她老公开个破面包车拉货,都能拿三十八万,我凭啥比她少?”

“二十八万八,这不是小数目啊。” 陈浩的声音有点抖,“我家真拿不出来,你知道的,彩礼都是凑的。”

“你家不是开着五金店吗?” 刘婷往沙发上一坐,胳膊往扶手上一搭,“你上次跟我说生意挺好的。”

“那店是我叔的,我就帮忙看店,一个月拿四千块工资。” 陈浩急得手心更湿了,“店里的钱是进货的,不能动,动了就没法做生意了。”

“我不管。” 刘婷拿起桌上的苹果,没吃,在手里转着,“今天这二十八万八,你拿得来就结婚,拿不来就拉倒。我跟我妈说了,改口费不能比小倩少,不然我妈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。”

客厅里静悄悄的,外面楼道里传来邻居关门的声音。

陈浩站在原地,脚像钉在地上。他看着刘婷,突然觉得有点陌生。他们处了三年,刘婷平时挺节省的,买衣服都去批发市场,怎么今天突然要这么多钱?

“婷婷,你别这样。” 陈浩往前走了半步,“楼下婚车等着呢,亲戚朋友都在酒店等着,咱们先去酒店,有啥话过后说行不行?”

“过后说啥?” 刘婷把苹果往桌上一放,发出 “咚” 的一声,“过后你就不认账了。”

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 陈浩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流,“我家真没钱,不信你问我妈,她昨天还在跟我爸算账,说办完婚礼还得慢慢还债。”

“没钱不会去借?” 刘婷站起来,婚纱的裙摆扫过茶几,把上面的瓜子盘碰掉了,瓜子撒了一地,“你不是说爱我吗?连这点钱都不肯为我借?”

“不是不肯,是借不来。” 陈浩蹲下去捡瓜子,手指捏着瓜子壳,有点扎,“我爸问遍了他那帮老同事,我妈找遍了她那边的亲戚,能借的都借了。”

刘婷没理地上的瓜子:“给你三个小时,中午十二点之前,把二十八万八拿来。不然这婚就别结了,我丢不起这人。”

“三个小时?” 陈浩抬头看她,“去哪借这么多钱?”
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 刘婷走到卧室门口,“我在房里等着,十二点我看手机,钱到账了就跟你走,不到账你就自己走吧。”

她进了卧室,“咔哒” 一声反锁了。

陈浩蹲在地上,看着撒了一地的瓜子,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。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响,指针指向十点零五分。

他站起来,走到门口,拉开门。小丽和另外两个伴娘在楼道里玩手机,见他出来,都抬头看他。

“那个…… 婷婷有点不舒服,再等会儿。” 陈浩扯了扯领带,感觉勒得慌。

“没事吧?” 小丽问。

“没事。” 陈浩挤出个笑,关上门。

他走到楼梯口,掏出手机,手有点抖,按了好几次才拨出他爸的电话。

“爸,出事了。” 陈浩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刘婷要二十八万八的改口费,不然不结婚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传来陈建军急促的呼吸声:“啥?二十八万八?她疯了?咱们家哪有这么多钱!”

“她说必须要,给三个小时时间。” 陈浩的声音有点哽咽,“爸,你想想办法,问问能不能再借点。”

“我问问…… 我问问。” 陈建军挂了电话。

陈浩又给表哥王磊打电话,王磊是他姑家的儿子,在建材市场开个小店。

“磊哥,你那还有钱没?借我点,急用。”

“多少?” 王磊那边挺吵,好像在搬东西。

“越多越好,最好能凑个十来万。” 陈浩咬了咬牙。

“十来万?” 王磊的声音拔高了,“咋了?你不是今天结婚吗?”

“刘婷突然要改口费,二十八万八……” 陈浩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
王磊骂了句脏话:“这都啥时候了还加价?她想钱想疯了?我这儿刚进了批货,就剩三万多周转的钱,都给你?”

“要,要。” 陈浩赶紧说,“你先送来,地址是……”

挂了电话,陈浩靠在楼梯扶手上,扶手上的漆掉了一块,露出里面的铁。他掏出烟盒,还有最后一根烟,点着,吸了一口,呛得咳嗽起来。他平时不抽烟,这烟是昨天堂哥塞给他的。

楼下传来婚车司机的喊声:“陈哥,咋还不下来?”

“再等会儿!” 陈浩朝下喊了一声。

他在楼道里站了十分钟,手机响了,是他妈打来的。

“儿子,我跟你张阿姨借了五千,她儿子刚买房,就这么多了。” 赵春燕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李奶奶给了两千,说不用还……”

“知道了妈。” 陈浩挂了电话,眼睛有点酸。

十点半,王磊开车来了,把一个黑色塑料袋塞给他:“三万二,全在这儿了,你数数。”

“不数了。” 陈浩把袋子往怀里一抱。

“真要结啊?” 王磊皱着眉,“这姑娘这样,以后有你受的。”

“都到这一步了……” 陈浩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。

王磊叹了口气:“我再去问问我那帮朋友,看能不能凑点。”

十一点十五,陈建军打来电话,声音哑得厉害:“我找老张借了一万,他刚从工地结了点工资。找老刘借了八千,他说这钱是给孙子交学费的,让你下个月一定还。”

“知道了爸。”

“总共凑了……” 陈建军顿了顿,“我这边一万八,你妈那边七千,加上王磊的三万二,一共五万七。”

陈浩心里算了算,五万七,离二十八万八差二十三万一千。

十一点四十,刘婷发来条微信:“钱呢?”

陈浩回:“再等等,快了。”

他站在小区门口,看着来往的人,突然觉得有点冷。他走到旁边的银行ATM 机,插了卡,查了余额,里面有三千七百多块,是他这个月的工资。他取了三千,塞进钱包。

十二点整,手机响了,是刘婷。

“钱到了?”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。

“婷婷,我们真借不到了。” 陈浩的声音有点干,“你看…… 能不能少点?”

“少一分都不行。” 刘婷说,“我跟我妈说了,就这个数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别可是了。” 刘婷打断他,“你要是拿不来,就当没认识过我。” 她挂了电话。

陈浩站在银行门口,车来车往,喇叭声特别刺耳。他掏出手机,给刘婷发了条微信:“我们尽力了,借不到。”

发完,他把手机揣进兜里,往家走。路过小区门口的垃圾桶,他把那包三万二的现金拿出来,塞进内袋,把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。

刘婷在家等了十分钟,没等到陈浩的消息,点开微信,看到那句“我们尽力了”,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摔。手机壳磕在床板上,弹起来掉在地上。

“啥人啊这是!” 她站起来,婚纱裙摆扫到床头柜,把上面的相框碰倒了,是她跟陈浩的合照。

她妈走进来:“咋了?陈浩还没来?”

“他说借不到钱!” 刘婷扯掉头上的发簪,头发散下来,“妈,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?”

“这哪能啊。” 她妈捡起地上的手机,“要不…… 就算了?一万零一也不少了。”

“不行!” 刘婷拔高了声音,“小倩都有三十八万,我凭啥没有?我今天非得去问问他,是不是觉得我不值钱!”

她拉开衣柜,翻出件红色连衣裙换上,套了双运动鞋,抓起包就往外走。

“你干啥去啊?” 她妈在后面喊。

“找他去!” 刘婷 “砰” 地关上家门。

刘婷知道陈浩家在哪,之前去过两次。坐公交过去要四十分钟,她嫌慢,打了个车。路上,她心里盘算着,见到陈浩就质问他,是不是根本不想娶她,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。

到了陈浩家小区门口,她付了钱,快步往里走。小区没门禁,楼道里堆着杂物,墙上贴满了小广告。她记得是三楼,走到门口,看见门没关严,留着道缝。

“陈浩!” 她推开门喊了一声。

没人应。

客厅里没开灯,有点暗。她走进去,看见沙发上搭着件男人的外套,是陈浩昨天穿的那件。

“陈浩!你出来!” 她又喊了一声,声音在屋里回荡。

还是没人应。

她皱了皱眉,这时候陈浩应该在家啊。她走到卧室门口,门虚掩着,能看见里面的床。她伸手推开门。

可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没有任何回应。刘婷愣了一下,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不对劲。她慢慢走向卧室,推开半掩的门,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。

卧室窗帘拉着,光线暗沉沉的。

刘婷推开门的瞬间,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。

陈浩他妈赵春燕趴在床沿,后背微微起伏,像是睡着了。

她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,沾着点汗,身上还穿着那件灰扑扑的保洁服,袖口磨出了毛边。

床尾放着个蓝色布袋,露出半截拖把杆。

陈建军蹲在墙角,背靠着墙,头耷拉着,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烟盒。

地上扔着几个烟蒂,他指间还夹着支没点燃的烟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他脚边摆着个搪瓷缸,里面的茶水只剩个底,边缘结着圈褐色的垢。

陈浩坐在床沿,背对着门口,肩膀塌着。

他没穿西装了,换了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 恤,后颈的头发被汗打湿,黏成一绺一绺的。

他手里拿着几张纸,正低头看着,手指在纸角上反复摩挲,把边缘都搓得起了毛。

“你们……” 刘婷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后面的话没说出来。

她本来攒了满肚子的火气,想质问陈浩是不是故意躲着她,可看到眼前这景象,那些话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个字也蹦不出来。

陈建军猛地抬起头,眼里布满血丝,看到刘婷,他慌忙把烟塞回烟盒,手在裤子上蹭了蹭,想站起来,腿却麻了,踉跄了一下才站稳:“婷婷来了。” 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
赵春燕被惊醒,抬起头,眼里还蒙着层睡意,看到刘婷,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,手忙脚乱地站起来,衣角扫到床沿的药碗,发出“当啷” 一声。

药汁洒出来,在地板上洇出块深色的印子。

“哎呀,你看我这记性。” 赵春燕赶紧去扶药碗,手指被烫得缩了一下,也没顾上,只是看着刘婷,嘴唇动了动,没说出话来,眼里慢慢泛起了红。

陈浩慢慢转过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下的乌青更重了。

他把手里的纸递过来,声音平淡淡的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刘婷迟疑地接过来,借着从窗帘缝透进来的光,看清了纸上的字。

是三张借条,一张是陈建军写的,借了老张一万,说下个月发工资还;一张是赵春燕写的,借了李奶奶两千,没提还钱的事,只写着“这辈子忘不了这份情”;还有一张是王磊的转账记录,三万二,附言写着 “先救急,别催”。

“这是……” 刘婷的手指有点抖,捏着借条的边角。

“总共就借到这么多。” 陈浩站起来,走到窗边,拉开条缝,外面的光线涌进来,照亮了他眼角的红,“我爸今天跑了六个老同事家,有三个没开门,两个说没钱,就老张把准备给孙子交兴趣班的钱挪出来了。”

赵春燕在旁边搭话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去敲李奶奶家门的时候,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择菜,一听是给你凑改口费,颤巍巍地回屋翻了半天,从床底下摸出个布包,里面全是零钱,数了半天才凑够两千……” 她说着,用手背抹了把眼泪。

陈建军蹲回墙角,重新摸出烟,这次点燃了,猛吸了一口,呛得咳嗽起来:“我跟你叔打电话,想把他那五金店抵押了,你叔说年底进货要用钱,没同意。” 他吐了口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的声音更低了,“是我们没本事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
刘婷手里的借条像有千斤重,捏得指节发白。

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去陈浩家吃饭,赵春燕炖了只鸡,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鸡腿,自己只啃鸡架;陈建军那天休班,却跑出去拉了半天活,说是多挣点钱给她买新被褥。

“我……” 刘婷张了张嘴,喉咙发紧。

她之前只想着不能比小倩少,想着在亲戚面前有面子,根本没算过二十八万八对陈浩家意味着什么。

她甚至没细想过,陈浩一个月工资四千,他爸妈加起来一个月也才五千多,就算不吃不喝,也得攒四年多才能凑够。

“婷婷,” 陈浩转过身,看着她,眼神里没愤怒,也没指责,就是有点累,“我知道你想争口气,可我们家就这条件。我爸妈这辈子没跟人低过头,为了我,今天把能求的人都求遍了。” 他指了指墙角的药碗,“我妈早上扫楼道的时候摔了一跤,膝盖磕破了,回来抹了点药,还想着去给你买你爱吃的喜糖。”

赵春燕赶紧摆手:“不碍事,老胳膊老腿的,磕一下算啥。” 她说着,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膝盖,可裤管卷起来的地方,还是露出了块红肿的淤青。

刘婷的视线落在赵春燕那双手上,布满裂口和老茧,指甲缝里还沾着点灰,就是这双手,早上还在给陈浩整理西装,还在给她剥橘子。

她突然想起自己妈早上说的话:“小倩她老公家是拆迁户,那三十八万是拆迁款里拿的,不一样。” 当时她光顾着生气,根本没往心里去。

“对不起。” 刘婷的声音很轻,带着点哽咽。

她把借条叠好,递还给陈浩,“这钱…… 我不要了。”

陈浩没接,只是看着她。

陈建军掐灭了烟,站起身:“婷婷,这婚要是还想结,我们就去酒店跟亲戚们说声抱歉,改个日子也行。要是不想结了,我们也不怪你,是我们家没这本事。” 他说得很慢,每个字都透着股无奈。

刘婷看着陈浩,他T 恤领口磨破了边,还是去年她给他买的生日礼物。

他们处对象这三年,他省吃俭用,自己舍不得买新衣服,却记得她每个月那几天不能吃辣,记得她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。

“要结。” 刘婷吸了吸鼻子,抹了把脸,“现在就去酒店,跟大家说清楚。改口费我一分不要,一万零一都不要。” 她走到赵春燕面前,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碗,“阿姨,我帮你洗药碗,咱们洗完就走。”

赵春燕愣了愣,眼眶更红了,拉着她的手,手有点凉,却很有力:“好孩子,不怪你,年轻姑娘嘛,都好面子。”

陈建军在旁边搓着手,嘿嘿地笑了两声,眼角的皱纹挤到了一起:“那我去叫车,叫辆大点的,能坐下咱们四个。” 他说着,脚步轻快地往外走,走到门口又回头,“对了,我昨天买了点糖果,在客厅柜子上,婷婷你带着,路上吃。”

陈浩走到刘婷身边,从口袋里掏出个红信封,塞到她手里:“这一万零一还是要的,规矩不能破。” 他笑了笑,眼里的疲惫淡了点,“我妈说,万里挑一,说的不是钱,是人心。”

刘婷捏着红信封,里面的钱硬硬的,硌得手心有点疼。

她抬头看了看陈浩,又看了看忙着找塑料袋装糖果的赵春燕,还有在楼道里跟邻居借塑料袋的陈建军,突然觉得这红信封里的钱,比那二十八万八重多了。

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越来越亮,照在地板上那摊药渍上,像是朵慢慢绽开的花。

楼道里传来陈建军洪亮的声音:“王大妈,借个塑料袋,装喜糖!” 接着是王大妈热情的回应:“哟,娶媳妇啦?恭喜恭喜!”

刘婷跟着赵春燕往客厅走,经过卧室门口时,她回头看了一眼,墙角的烟蒂被扫到了一起,药碗里的药渣沉在底,阳光透过窗帘缝,在地上投下道长长的光带,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慢慢悠悠地,往光亮的地方飘。

楼下传来出租车的喇叭声,陈建军在楼下喊:“车来了!”

赵春燕拉着刘婷的手,脚步轻快,像是忘了膝盖上的伤。

陈浩跟在后面,手里提着那个装糖果的塑料袋,袋子有点破,露出颗红色的糖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刘婷回头看了一眼,那三张借条被陈浩折得整整齐齐,放在了床头柜上,旁边压着个相框,是她跟陈浩去年在公园拍的合照,照片上的她笑得眯起了眼,陈浩搂着她的肩膀,露出颗小虎牙。

出租车在楼下等着,司机探出头问:“去哪个酒店?”

陈建军报了个名字,拉开车门,赵春燕先钻了进去,拍了拍身边的座位:“婷婷,快来。”

刘婷坐进车里,闻到一股淡淡的皮革味。

陈浩坐在副驾,回头对她笑了笑。

车开出去的时候,她看见小区门口的垃圾桶旁边,王磊正弯腰捡那个黑色塑料袋,看到他们的车,挥了挥手。

阳光彻底冲破云层,照在车身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
刘婷从包里掏出手机,给她妈发了条微信:“妈,我跟陈浩马上到酒店,改口费就按原来的规矩来,您别跟亲戚们乱说话。”

发完,她把手机揣回兜里,伸手从塑料袋里拿出颗糖,剥开糖纸,放进嘴里,草莓味的,有点甜。

车窗外,江城的街道慢慢热闹起来,卖早点的摊贩支起了摊子,骑着自行车的人叮铃铃地穿过马路,远处的工地上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。

刘婷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,突然觉得,今天的阳光,好像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暖。